第49章 告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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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一道雷從晴空劈下,炸在林意的四周，五臟六腑跟著震顫移了位，又分毫不傷地銷聲匿跡,留她在原地呆滯。
唇動了動,想說些什麽,落下卻是空空。
這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。
徐抒言說了什麽？她胡亂地想著,她是不是聽錯了？是她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,還是她理解錯了徐抒言的意思？
徐抒言說,她說，她是——
“嗯，我是清醒的。”像是為了佐證真實性，徐抒言又說了一遍。
這次聽清楚了,沒有任何可找借口的餘地,徐抒言明明白白地告訴她，那晚喝醉的只有她一個,徐抒言是清醒的,清醒地吻她，清醒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，清醒地跟她發生關系。
沒理清前林意還只是呆滯，理清後則是徹徹底底地傻眼了。
她眨著眼，神情恍惚地看向徐抒言，聲音顫抖著：“為……為什麽呀？”
像爛漫開在田野裏的花兒，被人連根帶葉地把起種在了小小的花盆裏，她也不埋怨人，只是顫巍巍地用小花苞碰碰人的手背,問為什麽。
——為什麽呀？我更喜歡開闊的田野，為什麽把我囿於這方寸之間？
因為喜歡你啊。
徐抒言輕扯了扯嘴角,她覺得自己瘋了，她喜歡極了林意這副樣子，天真而懵懂地讓人滋長著破壞欲，讓人想把血淋淋的事實撕給她看，只為欣賞那一剎那的破碎。
她本來是不舍得的。
她想林意為什麽不聽話呢，為什麽要關心她，為什麽要表現出很在意她的樣子，讓她滋生出希望，覺得林意是在乎她的喜歡她的，她一時沖動提起那晚是對的。
可為什麽呢，為什麽林意又在她把心攤開了給她看後，露出這樣的表情？
徐抒言垂下眼。
看林意放在腿上的手指在顫抖，她又殘忍地往那份脆弱上加碼：“喜歡你啊。還能因為什麽？”
“別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我也不想的。”她的目光從林意的指尖移到臉上，她攥緊了被子，指關節因為用力泛白，眼眶也跟著紅了：“我也不想的，可是你就在裏面不出來了我能怎麽辦？”
她把問題拋給林意：“你告訴我林意，你告訴我，我怎麽辦？”
眼淚跟著掉下來。
啪嗒啪嗒地打濕了枕頭。
徐抒言的話像一陣陣急雨往林意的腦子裏鉆，橫沖直撞地卻又直白熱烈，她懵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徐抒言在哭。
她很少見徐抒言哭，徐抒言向來是又拽又酷，哪怕哭，也哭得克制冷靜。
像這樣，從沒有過。
瘋了。她想，這個世界瘋了，本來以為跟針鋒相對了三年的情敵酒後上床就有夠瘋狂的了，卻沒有想到更瘋狂的還在後面。
徐抒言竟然喜歡她？！
而且遠在她們上床之前？！
什麽時候開始的？林意快速地找尋著回憶，昨晚看的成長向的視頻一幕幕掠過。是夏巡的那場演唱會？還是一日限定？是陳媛戀情曝光後？還是更早的編號89757？
徐抒言都不知道，她更別想理清楚。
她覺得腦袋要炸開，嗡嗡地比她當時得知陳媛戀愛曝光還要亂，餘光瞥到徐抒言安靜地流眼淚更覺得不安，伸手就去抹徐抒言的眼淚：“你別哭啊。”
指腹碰到溫熱的眼淚，又猛地縮回，她無意識地重覆了一遍：“你別哭。”
心裏抓狂，徐抒言哭得她心都亂了！
也不是沒被人當面告過白，她都直接幹脆地拒絕掉了，並在心裏誇獎自己又是為圓圓守身如玉的一天，現在好了，暗戀對象沒了，跟她睡過的情敵對她告白，她哪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！？
“我……”
“醫生說你沒什麽大礙。”病房的門忽然從外面打開，方怡風風火火地走進來，然後又突然想起徐抒言在睡覺，連忙噤了聲，卻又為眼前的一幕瞪大眼睛，失聲：“林意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林意懵了下：“啊？什麽怎麽回事？”
“言言怎麽哭了？你又欺負她了？”方怡走進來：“哎喲喲，我們言言小可憐，昏倒了在打點滴你還過來跟她吵架？！”
林意：“……”
六月飛雪，她冤枉啊！
她瞪向徐抒言，只見徐抒言眼神閃爍了下，緩慢地垂下淚眼朦朧的眼睛，聲音虛弱：“跟小意沒關系。”
“真的？”方怡懷疑：“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？”
“你不要血口噴人啊！”林意為自己叫屈：“我閑著沒事幹了偷溜到這裏氣徐抒言？她都說不是我了，你還這樣懷疑我，我很傷心！”
林意邊說邊心虛地用餘光瞄徐抒言。
她想她真壞，其實細想來徐抒言就是被她弄哭的，可是徐抒言偏袒她，幫她扯謊圓場，她還借坡下驢，快速適應了徐抒言喜歡她這件事，甚至開始仗著徐抒言會縱容她而肆無忌憚起來。
徐抒言果然沒有戳穿她，只是順著嗯了一聲：“姐，別為難她了。”
方怡誇張地啊了一聲：“我為難她？她簡直是我祖宗好吧！我都跟她說了你有什麽事我會發消息給她，她倒好，居然偷跑到醫院來！萬一被拍到了，你倆還怎麽解綁？”
“我不是！”林意無力辯解：“我不是、我……”
她什麽她？
她總不能還說她是來看徐抒言死沒死吧？
以前徐抒言不喜歡她，她說就說了，現在說多傷人啊。她也喜歡過人，被喜歡的人這樣惡語相向，想想心都要碎了。
她以己度人，不想徐抒言心碎。
“你什麽你？”方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，又跟徐抒言說：“等會兒你發個微博報下平安。視頻照片文字都可以，總之寬下粉絲的心。”
徐抒言乖巧：“好。”
頓了頓，又說：“小意也是擔心我，你別說她了。”
方怡抖落一身雞皮疙瘩：“你這是被小意感動到了？平時擠兌她不比我厲害？”她戳了下林意的腰：“你一會兒跟我回去。”
林意問：“那徐抒言怎麽辦？”
方怡邊跟助理發消息邊說：“會有專業的人來照顧她的。你在這不夠添亂的呢，萬一被發現給CP粉嗑死了。”
林意心想她在這才不添亂呢，徐抒言喜歡她，她在這肯定比其他人強一百倍。
但想想這是徐抒言單方面的事，要真把她留下跟徐抒言單獨相處，她也不知道怎麽面對，於是飛速地站起來：“好，我們馬上走。”
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徐抒言。
果然，告白完後徐抒言也不裝了，看她迫不及待地要走，眼中的失望不加掩飾，看得她心裏一揪：不許露出這麽受傷的表情啊啊啊！她會愧疚的！
不行！不能愧疚！
林意迅速擺正心態，更堅定地看向方怡：“我準備好了。”
方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：“別急。”
林意認真點頭：“嗯！”
堅決不看徐抒言，拒絕一些可憐狗勾眼的攻擊！
要走也不能立刻走，方怡低頭跟助理發消息交代事情，病房裏也忽然安靜了下來，只有點滴的聲音輕輕，徐抒言大大方方地看著林意站軍姿，從線條幹凈的側臉看到她垂在身側的修長白皙的手。
林意知道她在看她，故作鎮定，實則緊張地手都在抖。
徐抒言低下頭，忍不住笑了。
好可愛啊。
她想。
林意去醫院的事還走漏了消息。
據運營那邊追溯，是從某匿名論壇當假瓜傳出來的，CP粉本來也沒想嗑，後來又有層主貼了張圖，圖雖然糊，但時間地點錘得死死的，就是林意去醫院看望了徐抒言。
[林意今天上班就穿的這身，就是林意！草！是在擔心老婆吧！]
[說起來林意最近也挺忙的，要組建工作室啥的，哪都是事，就這還偷摸去看老婆，真愛無疑了]
[而且還是偷偷去的！不是說我們言之有意是官推嗎？是營業嗎？這麽好的機會不應該光明正大的去嗎？偷偷摸摸的，一看就有鬼啊！]
[救命啊！蠱團裏有甄姬啊！團內戀愛塌房了呀！]
[CP粉有什麽毛病，嗑血糖腦子有坑吧]
[唯粉不要再嘴硬啦，還不明白嗎。這個世界最愛徐抒言的不是你，是林意呀！請對自己的同擔寬容一點！]
方怡看著運營發過來的言論，微笑點頭：“好，很好，都先嗑著吧。”
然後仔細想想今天林意那著急的樣子，以及她闖進病房時林意和徐抒言之間的氛圍，不由眼前一黑。
她就知道，解綁計劃必須趕緊安排上，不管是鏡頭前還是鏡頭後，不然——
她們真的會睡出感情來的！
這邊方怡怒寫十頁解綁計劃，那邊在休息室裏的林意完全看不下去任何方案，腦海裏不斷循環播放著“徐抒言喜歡我徐抒言喜歡我徐抒言喜歡我……”
最後一捂臉，哀嚎：“她怎麽喜歡我呀！！！”
“什麽喜歡你？”門口傳來言淇的聲音，沒什麽起伏，問完也沒指望受驚的林意回答，開門見山：“詩忱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？”
林意啊了一聲，這才想起去找手機：“我沒看見。”
“你還好吧？”言淇走進來，林意這才發現她還端了杯咖啡，見林意看，把咖啡往前一遞：“買給你的。”
林意受寵若驚地接過來：“謝謝隊長。”
言淇拍了拍她的胳膊：“別太擔心，我問過了，言言只是突然低血糖，掛點葡萄糖就沒事了。”
林意這才反應過來言淇什麽意思：“我沒……”
言淇無言地搖了搖頭，示意她在隊長面前不用逞強，林意張了張口，又無奈地把辯解咽了回去。
算了算了，反正不管怎麽說，言淇都被周詩忱這個嚴重CP腦的人傳染了！救不回來了！
她喝了口咖啡。
才問：“言言發微博了嗎？”
言淇點點頭：“已經發過了。大部分粉絲被安撫下來，還有少部分要求公司合理安排藝人的工作時間，不要壓榨員工。”
她納悶：“我記得昨晚言言的感冒也沒那麽嚴重，睡得也挺早的啊。”
林意本來也是這麽想的，按理說徐抒言睡眠充足，就算感冒嚴重，早上沒吃幾口，但她的身體素質也不至於暈倒。
現在想想，徐抒言搬到樓下去，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在想她吧！
……好慘啊。
“也有可能是因為感冒沒睡好。”言淇自己先得出了結論：“而且她有時候也認床，搬去陌生的床上也睡不好。”
林意覺得言淇說得也有道理，憤憤：“我都跟徐抒言說我搬去圓圓的房間，她偏不讓！”
言淇問：“你們一定要分房睡嗎？”
分房睡？
好奇怪的一個詞。
但林意又說不清奇怪在那裏，她昂了一聲：“不然那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，多浪費啊。”
言淇又問：“那不應該我們四個一起決定嗎？”
林意：“？”
言淇很認真：“我和詩忱也想要單人間的。”
林意：“？？”
她往後仰了仰：“隊長。”
言淇淡定：“嗯？”
林意把咖啡放在桌上，抓住言淇的肩膀：“你真的不適合說謊，你看，耳朵都紅了。”
言淇：“……”
她快速地眨動了下眼睛：“我沒有撒謊。”
林意：“要我給你照下鏡子嗎？”
“……”言淇微微點頭，側過臉，很無奈：“我都說了這根本騙不過小意，你還不信。你自己進來跟她說。”
外面沈默了兩秒，周詩忱悄悄地探出來個腦袋。
劉海紮上去，蘋果頭一翹一翹的，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：“哎呀，小意你怎麽在這裏，好巧呀！隊長我找你有事，出來下。”
言淇沒動：“已經被戳穿了。”
周詩忱：“……哦。”
她沮喪地走進來，小聲埋怨言淇：“肯定是你演技太差，不然怎麽可能失敗？”
林意抓狂：“姐！周詩忱我真的叫你姐了！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拉娘！你要是想睡單人間我搬去跟隊長住，你住我的房間行吧？”
“哎呀，你誤會我了！”周詩忱叫屈：“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好！”
“我們？”
“昨天你回房間後，我還是覺得餓，就點了個外賣，在客廳邊等邊看綜藝。”周詩忱示意言淇可以撤了，接替了她的位置，把咖啡塞進林意的手裏：“然後就碰到了言言。”
林意問：“……然後呢？”
周詩忱說：“她睡不著，估計是有點認床。我就勸她不要跟你置氣，以前不也吵過架嗎，不還是睡一間房？再說現在又生病了，得保證充足的睡眠。”
“她怎麽說？”
“她說你們這次跟以前不一樣，還是不住一間房的好。反正看起來怪可憐的。”周詩忱拍了拍林意的手背：“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，本來也不該多管閑事，但是言言都昏倒了，你又跑去醫院，很明顯還在意她，有什麽不能說開的？”
那可太多不能說開的了。
林意腹誹，再加上現在徐抒言跟她表白了，她更不可能跟徐抒言一間房了。
“一個團的不算多管閑事。”林意低頭喝了口咖啡，加了椰奶的咖啡苦裏混著甜膩，她說：“徐抒言要是在樓下睡不習慣，我可以跟她換。”
“我擔心的是她是不是跟你睡習慣了……”周詩忱脫口而出，她又趕緊保證：“我不是為了嗑CP啊，我就是這麽一猜。我吃外賣的時候，言言在沙發上睡了會兒，枕著你抱過的抱枕。我就想……”
她說：“我就想，言言還挺依賴你的。”
林意含糊地應了一聲。
徐抒言哪裏是依賴她？明明是想睡她！她這麽想著，卻控制不住地去腦補在沙發著枕著她抱過的抱枕睡著的徐抒言，應該很乖，也應該很軟。
很好欺負。
她垂下眼，說：“等她回來我跟她聊聊。”
“嗯嗯！”周詩忱捏捏她的臉：“雖然要開個人工作室了，但我們還是一個團的。我希望我們四個之間不要有嫌隙，能一直一起走下去。”
林意笑著回捏：“知道啦！團粉周詩忱！”
等周詩忱走了，她的笑容才慢慢隱去，倒在沙發上，拍了拍額頭，再次在心裏崩潰：“徐抒言怎麽就喜歡我了啊！”
徐抒言的微博雖然很大程度地安撫了粉絲，但是還是有不少粉絲痛罵公司，要求合理安排藝人工作時間，方怡看著輿論，直接讓徐抒言在家休息一周。
“一周？”徐抒言不同意：“那我還去不去小老板那個盛典了？”
“這你不用擔心。”方怡把她送到臥室：“小意這段時間下午再去公司，晚上也提前回來，你們就利用這個時間練舞。”
方怡環視了一圈：“你這就在圓圓房間住了？”
徐抒言看著助理把衣服一件件掛上去，嗯了一聲：“我和林意現在也不適合住在一起了，不是嗎？”
方怡：“呃……那倒是。”
“你們兩個跳舞的時候也收斂點。”她不放心地叮囑：“就普通同事的距離，你懂吧？我打算讓你們在這次盛典的采訪中解綁。”
“怎麽解綁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我還在想。”方怡說：“想了幾個方案都不太好。你要是有想法也可以跟我說。”
徐抒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，秋日的雨淅淅瀝瀝，橫貫長空。
關於舞臺的呈現，林意跟主辦方那邊商量過後，決定采用只跳舞不唱歌的方式來表演，完完全全的雙人舞合作。
編舞老師把demo發到群裏時是深夜兩點，林意正失眠，對著天花板瞪眼，下意識就回了個OK的表情包。編舞老師也驚訝了下：“林老師還沒睡啊？”
林意正打字，群裏面又跳出個消息：“辛苦老師了。”
來自備註為“普通隊友”的群成員。
……徐抒言也沒睡。
編舞老師：徐老師也沒睡？
普通隊友：還沒
林意想到她就是因為沒睡好才昏倒，現在居然還不睡，準備修仙啊？看著那兩條消息越看越來氣，幹脆戳開徐抒言的對話框：“怎麽還不睡？”
徐抒言也回得快：“你不也是？”
林意：我又沒生病
普通隊友：。
普通隊友：我快好了
林意：趕緊睡
普通隊友：你關心我
林意：我沒有！
普通隊友：那就別管我睡不睡
林意：誰管你了！
本以為徐抒言還會懟回來，結果等了半天那邊也沒動靜，林意咬牙，發了個徐抒言的表情，問：“睡了？”
徐抒言又回了個句號。
林意：……
她兇巴巴：愛睡不睡！
說完把手機一丟被子拉過頭頂閉上眼睛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她翻來覆去，還是睡不著，最後幹脆認命地掀開被子。
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。
心想反正也睡不著，躺著也是想東想西，不如當個事業批，搶在徐抒言之前學會這支舞卷死她。她說做就做，鬥志滿滿地，不到四十分鐘就把整支舞都扒了下來。
扒完也困了，往床上一倒，一覺到天亮。
周詩忱昨晚飛了M市錄綜藝，言淇則效率杠杠的，大清早起來帶著助理去看工作室選址了。
林意下樓的時候，正好碰上助理給她們送早飯。
“起來了？”助理晃了晃手上的紙袋：“你最喜歡的那家生煎，蟹黃味的，我早上去排隊的時候，哇塞，那長隊差點排到街上去。”
“哇！”林意蹬蹬蹬地連蹦幾個臺階，眼冒星光：“你今天怎麽有空排隊啊？”
助理眨眨眼。
林意：“嗯？”
助理交代：“是徐老師給我錢讓我去排隊的。”
林意楞了下：“徐抒言？”
助理點頭，然後八卦兮兮的：“徐老師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啊？她都這樣了，你就原諒她唄。”
“你到底是誰的助理啊？！”林意輕敲了下助理的腦門：“她哪樣了？不就是出點錢讓你去排隊嗎？她要是有誠心，怎麽不自己去排隊？”
說完自己都心虛，好像徐抒言真惹她生氣在求和一樣。
助理摸了摸額頭，也不知道收了徐抒言什麽好處，還在小聲嘀咕：“徐老師都昏倒了，你還讓她大清早去排隊，多大仇啊！”
林意把紙袋子搶過來：“你去給徐抒言當助理吧！”
“哎哎哎！”助理連忙抱大腿：“就是！徐老師惹你生氣要哄你，就該自己去排隊，給錢讓別人排隊，一點也不真誠！”
林意又不高興了：“她都給你錢了你還說她壞話？”
助理：“……”
她投降：“我閉麥吧。”
林意哼哼了兩聲，又交代了幾句今天在家練舞要用的道具讓助理去準備，等助理走後，她看了看徐抒言緊閉的臥室門，心裏猶豫。
也不知道她昨晚幾點睡的，到現在都沒出來，不會又昏倒了吧？
林意心裏咯咯噔噔，猶豫再三，還是走到了門口敲了敲，沒反應，又敲了敲：“徐抒言？你起了嗎？”
還是沒反應。
正要擡手再敲第三次的時候，面前的門霍然打開，徐抒言站在門裏靜靜地看著她，酒紅色的吊帶睡裙松松垮垮地掛在胳膊上，險險露出一抹春光。
林意：“！！！”
徐抒言卻不甚在意地轉過身，瘦弱筆直的背上蝴蝶骨醒目，在她眼前晃啊晃，徐抒言說了她也沒聽見，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來回打轉。
天哪！
徐抒言不會是想色|誘她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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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xsy：如果你想的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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唇動了動,想說些什麽,落下卻是空空。
這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。
徐抒言說了什麽？她胡亂地想著,她是不是聽錯了？是她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,還是她理解錯了徐抒言的意思？
徐抒言說,她說，她是——
“嗯，我是清醒的。”像是為了佐證真實性，徐抒言又說了一遍。
這次聽清楚了,沒有任何可找借口的餘地,徐抒言明明白白地告訴她，那晚喝醉的只有她一個,徐抒言是清醒的,清醒地吻她，清醒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，清醒地跟她發生關系。
沒理清前林意還只是呆滯，理清後則是徹徹底底地傻眼了。
她眨著眼，神情恍惚地看向徐抒言，聲音顫抖著：“為……為什麽呀？”
像爛漫開在田野裏的花兒，被人連根帶葉地把起種在了小小的花盆裏，她也不埋怨人，只是顫巍巍地用小花苞碰碰人的手背,問為什麽。
——為什麽呀？我更喜歡開闊的田野，為什麽把我囿於這方寸之間？
因為喜歡你啊。
徐抒言輕扯了扯嘴角,她覺得自己瘋了，她喜歡極了林意這副樣子，天真而懵懂地讓人滋長著破壞欲，讓人想把血淋淋的事實撕給她看，只為欣賞那一剎那的破碎。
她本來是不舍得的。
她想林意為什麽不聽話呢，為什麽要關心她，為什麽要表現出很在意她的樣子，讓她滋生出希望，覺得林意是在乎她的喜歡她的，她一時沖動提起那晚是對的。
可為什麽呢，為什麽林意又在她把心攤開了給她看後，露出這樣的表情？
徐抒言垂下眼。
看林意放在腿上的手指在顫抖，她又殘忍地往那份脆弱上加碼：“喜歡你啊。還能因為什麽？”
“別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我也不想的。”她的目光從林意的指尖移到臉上，她攥緊了被子，指關節因為用力泛白，眼眶也跟著紅了：“我也不想的，可是你就在裏面不出來了我能怎麽辦？”
她把問題拋給林意：“你告訴我林意，你告訴我，我怎麽辦？”
眼淚跟著掉下來。
啪嗒啪嗒地打濕了枕頭。
徐抒言的話像一陣陣急雨往林意的腦子裏鉆，橫沖直撞地卻又直白熱烈，她懵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徐抒言在哭。
她很少見徐抒言哭，徐抒言向來是又拽又酷，哪怕哭，也哭得克制冷靜。
像這樣，從沒有過。
瘋了。她想，這個世界瘋了，本來以為跟針鋒相對了三年的情敵酒後上床就有夠瘋狂的了，卻沒有想到更瘋狂的還在後面。
徐抒言竟然喜歡她？！
而且遠在她們上床之前？！
什麽時候開始的？林意快速地找尋著回憶，昨晚看的成長向的視頻一幕幕掠過。是夏巡的那場演唱會？還是一日限定？是陳媛戀情曝光後？還是更早的編號89757？
徐抒言都不知道，她更別想理清楚。
她覺得腦袋要炸開，嗡嗡地比她當時得知陳媛戀愛曝光還要亂，餘光瞥到徐抒言安靜地流眼淚更覺得不安，伸手就去抹徐抒言的眼淚：“你別哭啊。”
指腹碰到溫熱的眼淚，又猛地縮回，她無意識地重覆了一遍：“你別哭。”
心裏抓狂，徐抒言哭得她心都亂了！
也不是沒被人當面告過白，她都直接幹脆地拒絕掉了，並在心裏誇獎自己又是為圓圓守身如玉的一天，現在好了，暗戀對象沒了，跟她睡過的情敵對她告白，她哪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！？
“我……”
“醫生說你沒什麽大礙。”病房的門忽然從外面打開，方怡風風火火地走進來，然後又突然想起徐抒言在睡覺，連忙噤了聲，卻又為眼前的一幕瞪大眼睛，失聲：“林意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林意懵了下：“啊？什麽怎麽回事？”
“言言怎麽哭了？你又欺負她了？”方怡走進來：“哎喲喲，我們言言小可憐，昏倒了在打點滴你還過來跟她吵架？！”
林意：“……”
六月飛雪，她冤枉啊！
她瞪向徐抒言，只見徐抒言眼神閃爍了下，緩慢地垂下淚眼朦朧的眼睛，聲音虛弱：“跟小意沒關系。”
“真的？”方怡懷疑：“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？”
“你不要血口噴人啊！”林意為自己叫屈：“我閑著沒事幹了偷溜到這裏氣徐抒言？她都說不是我了，你還這樣懷疑我，我很傷心！”
林意邊說邊心虛地用餘光瞄徐抒言。
她想她真壞，其實細想來徐抒言就是被她弄哭的，可是徐抒言偏袒她，幫她扯謊圓場，她還借坡下驢，快速適應了徐抒言喜歡她這件事，甚至開始仗著徐抒言會縱容她而肆無忌憚起來。
徐抒言果然沒有戳穿她，只是順著嗯了一聲：“姐，別為難她了。”
方怡誇張地啊了一聲：“我為難她？她簡直是我祖宗好吧！我都跟她說了你有什麽事我會發消息給她，她倒好，居然偷跑到醫院來！萬一被拍到了，你倆還怎麽解綁？”
“我不是！”林意無力辯解：“我不是、我……”
她什麽她？
她總不能還說她是來看徐抒言死沒死吧？
以前徐抒言不喜歡她，她說就說了，現在說多傷人啊。她也喜歡過人，被喜歡的人這樣惡語相向，想想心都要碎了。
她以己度人，不想徐抒言心碎。
“你什麽你？”方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，又跟徐抒言說：“等會兒你發個微博報下平安。視頻照片文字都可以，總之寬下粉絲的心。”
徐抒言乖巧：“好。”
頓了頓，又說：“小意也是擔心我，你別說她了。”
方怡抖落一身雞皮疙瘩：“你這是被小意感動到了？平時擠兌她不比我厲害？”她戳了下林意的腰：“你一會兒跟我回去。”
林意問：“那徐抒言怎麽辦？”
方怡邊跟助理發消息邊說：“會有專業的人來照顧她的。你在這不夠添亂的呢，萬一被發現給CP粉嗑死了。”
林意心想她在這才不添亂呢，徐抒言喜歡她，她在這肯定比其他人強一百倍。
但想想這是徐抒言單方面的事，要真把她留下跟徐抒言單獨相處，她也不知道怎麽面對，於是飛速地站起來：“好，我們馬上走。”
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徐抒言。
果然，告白完後徐抒言也不裝了，看她迫不及待地要走，眼中的失望不加掩飾，看得她心裏一揪：不許露出這麽受傷的表情啊啊啊！她會愧疚的！
不行！不能愧疚！
林意迅速擺正心態，更堅定地看向方怡：“我準備好了。”
方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：“別急。”
林意認真點頭：“嗯！”
堅決不看徐抒言，拒絕一些可憐狗勾眼的攻擊！
要走也不能立刻走，方怡低頭跟助理發消息交代事情，病房裏也忽然安靜了下來，只有點滴的聲音輕輕，徐抒言大大方方地看著林意站軍姿，從線條幹凈的側臉看到她垂在身側的修長白皙的手。
林意知道她在看她，故作鎮定，實則緊張地手都在抖。
徐抒言低下頭，忍不住笑了。
好可愛啊。
她想。
林意去醫院的事還走漏了消息。
據運營那邊追溯，是從某匿名論壇當假瓜傳出來的，CP粉本來也沒想嗑，後來又有層主貼了張圖，圖雖然糊，但時間地點錘得死死的，就是林意去醫院看望了徐抒言。
[林意今天上班就穿的這身，就是林意！草！是在擔心老婆吧！]
[說起來林意最近也挺忙的，要組建工作室啥的，哪都是事，就這還偷摸去看老婆，真愛無疑了]
[而且還是偷偷去的！不是說我們言之有意是官推嗎？是營業嗎？這麽好的機會不應該光明正大的去嗎？偷偷摸摸的，一看就有鬼啊！]
[救命啊！蠱團裏有甄姬啊！團內戀愛塌房了呀！]
[CP粉有什麽毛病，嗑血糖腦子有坑吧]
[唯粉不要再嘴硬啦，還不明白嗎。這個世界最愛徐抒言的不是你，是林意呀！請對自己的同擔寬容一點！]
方怡看著運營發過來的言論，微笑點頭：“好，很好，都先嗑著吧。”
然後仔細想想今天林意那著急的樣子，以及她闖進病房時林意和徐抒言之間的氛圍，不由眼前一黑。
她就知道，解綁計劃必須趕緊安排上，不管是鏡頭前還是鏡頭後，不然——
她們真的會睡出感情來的！
這邊方怡怒寫十頁解綁計劃，那邊在休息室裏的林意完全看不下去任何方案，腦海裏不斷循環播放著“徐抒言喜歡我徐抒言喜歡我徐抒言喜歡我……”
最後一捂臉，哀嚎：“她怎麽喜歡我呀！！！”
“什麽喜歡你？”門口傳來言淇的聲音，沒什麽起伏，問完也沒指望受驚的林意回答，開門見山：“詩忱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？”
林意啊了一聲，這才想起去找手機：“我沒看見。”
“你還好吧？”言淇走進來，林意這才發現她還端了杯咖啡，見林意看，把咖啡往前一遞：“買給你的。”
林意受寵若驚地接過來：“謝謝隊長。”
言淇拍了拍她的胳膊：“別太擔心，我問過了，言言只是突然低血糖，掛點葡萄糖就沒事了。”
林意這才反應過來言淇什麽意思：“我沒……”
言淇無言地搖了搖頭，示意她在隊長面前不用逞強，林意張了張口，又無奈地把辯解咽了回去。
算了算了，反正不管怎麽說，言淇都被周詩忱這個嚴重CP腦的人傳染了！救不回來了！
她喝了口咖啡。
才問：“言言發微博了嗎？”
言淇點點頭：“已經發過了。大部分粉絲被安撫下來，還有少部分要求公司合理安排藝人的工作時間，不要壓榨員工。”
她納悶：“我記得昨晚言言的感冒也沒那麽嚴重，睡得也挺早的啊。”
林意本來也是這麽想的，按理說徐抒言睡眠充足，就算感冒嚴重，早上沒吃幾口，但她的身體素質也不至於暈倒。
現在想想，徐抒言搬到樓下去，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在想她吧！
……好慘啊。
“也有可能是因為感冒沒睡好。”言淇自己先得出了結論：“而且她有時候也認床，搬去陌生的床上也睡不好。”
林意覺得言淇說得也有道理，憤憤：“我都跟徐抒言說我搬去圓圓的房間，她偏不讓！”
言淇問：“你們一定要分房睡嗎？”
分房睡？
好奇怪的一個詞。
但林意又說不清奇怪在那裏，她昂了一聲：“不然那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，多浪費啊。”
言淇又問：“那不應該我們四個一起決定嗎？”
林意：“？”
言淇很認真：“我和詩忱也想要單人間的。”
林意：“？？”
她往後仰了仰：“隊長。”
言淇淡定：“嗯？”
林意把咖啡放在桌上，抓住言淇的肩膀：“你真的不適合說謊，你看，耳朵都紅了。”
言淇：“……”
她快速地眨動了下眼睛：“我沒有撒謊。”
林意：“要我給你照下鏡子嗎？”
“……”言淇微微點頭，側過臉，很無奈：“我都說了這根本騙不過小意，你還不信。你自己進來跟她說。”
外面沈默了兩秒，周詩忱悄悄地探出來個腦袋。
劉海紮上去，蘋果頭一翹一翹的，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：“哎呀，小意你怎麽在這裏，好巧呀！隊長我找你有事，出來下。”
言淇沒動：“已經被戳穿了。”
周詩忱：“……哦。”
她沮喪地走進來，小聲埋怨言淇：“肯定是你演技太差，不然怎麽可能失敗？”
林意抓狂：“姐！周詩忱我真的叫你姐了！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拉娘！你要是想睡單人間我搬去跟隊長住，你住我的房間行吧？”
“哎呀，你誤會我了！”周詩忱叫屈：“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好！”
“我們？”
“昨天你回房間後，我還是覺得餓，就點了個外賣，在客廳邊等邊看綜藝。”周詩忱示意言淇可以撤了，接替了她的位置，把咖啡塞進林意的手裏：“然後就碰到了言言。”
林意問：“……然後呢？”
周詩忱說：“她睡不著，估計是有點認床。我就勸她不要跟你置氣，以前不也吵過架嗎，不還是睡一間房？再說現在又生病了，得保證充足的睡眠。”
“她怎麽說？”
“她說你們這次跟以前不一樣，還是不住一間房的好。反正看起來怪可憐的。”周詩忱拍了拍林意的手背：“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，本來也不該多管閑事，但是言言都昏倒了，你又跑去醫院，很明顯還在意她，有什麽不能說開的？”
那可太多不能說開的了。
林意腹誹，再加上現在徐抒言跟她表白了，她更不可能跟徐抒言一間房了。
“一個團的不算多管閑事。”林意低頭喝了口咖啡，加了椰奶的咖啡苦裏混著甜膩，她說：“徐抒言要是在樓下睡不習慣，我可以跟她換。”
“我擔心的是她是不是跟你睡習慣了……”周詩忱脫口而出，她又趕緊保證：“我不是為了嗑CP啊，我就是這麽一猜。我吃外賣的時候，言言在沙發上睡了會兒，枕著你抱過的抱枕。我就想……”
她說：“我就想，言言還挺依賴你的。”
林意含糊地應了一聲。
徐抒言哪裏是依賴她？明明是想睡她！她這麽想著，卻控制不住地去腦補在沙發著枕著她抱過的抱枕睡著的徐抒言，應該很乖，也應該很軟。
很好欺負。
她垂下眼，說：“等她回來我跟她聊聊。”
“嗯嗯！”周詩忱捏捏她的臉：“雖然要開個人工作室了，但我們還是一個團的。我希望我們四個之間不要有嫌隙，能一直一起走下去。”
林意笑著回捏：“知道啦！團粉周詩忱！”
等周詩忱走了，她的笑容才慢慢隱去，倒在沙發上，拍了拍額頭，再次在心裏崩潰：“徐抒言怎麽就喜歡我了啊！”
徐抒言的微博雖然很大程度地安撫了粉絲，但是還是有不少粉絲痛罵公司，要求合理安排藝人工作時間，方怡看著輿論，直接讓徐抒言在家休息一周。
“一周？”徐抒言不同意：“那我還去不去小老板那個盛典了？”
“這你不用擔心。”方怡把她送到臥室：“小意這段時間下午再去公司，晚上也提前回來，你們就利用這個時間練舞。”
方怡環視了一圈：“你這就在圓圓房間住了？”
徐抒言看著助理把衣服一件件掛上去，嗯了一聲：“我和林意現在也不適合住在一起了，不是嗎？”
方怡：“呃……那倒是。”
“你們兩個跳舞的時候也收斂點。”她不放心地叮囑：“就普通同事的距離，你懂吧？我打算讓你們在這次盛典的采訪中解綁。”
“怎麽解綁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我還在想。”方怡說：“想了幾個方案都不太好。你要是有想法也可以跟我說。”
徐抒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，秋日的雨淅淅瀝瀝，橫貫長空。
關於舞臺的呈現，林意跟主辦方那邊商量過後，決定采用只跳舞不唱歌的方式來表演，完完全全的雙人舞合作。
編舞老師把demo發到群裏時是深夜兩點，林意正失眠，對著天花板瞪眼，下意識就回了個OK的表情包。編舞老師也驚訝了下：“林老師還沒睡啊？”
林意正打字，群裏面又跳出個消息：“辛苦老師了。”
來自備註為“普通隊友”的群成員。
……徐抒言也沒睡。
編舞老師：徐老師也沒睡？
普通隊友：還沒
林意想到她就是因為沒睡好才昏倒，現在居然還不睡，準備修仙啊？看著那兩條消息越看越來氣，幹脆戳開徐抒言的對話框：“怎麽還不睡？”
徐抒言也回得快：“你不也是？”
林意：我又沒生病
普通隊友：。
普通隊友：我快好了
林意：趕緊睡
普通隊友：你關心我
林意：我沒有！
普通隊友：那就別管我睡不睡
林意：誰管你了！
本以為徐抒言還會懟回來，結果等了半天那邊也沒動靜，林意咬牙，發了個徐抒言的表情，問：“睡了？”
徐抒言又回了個句號。
林意：……
她兇巴巴：愛睡不睡！
說完把手機一丟被子拉過頭頂閉上眼睛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她翻來覆去，還是睡不著，最後幹脆認命地掀開被子。
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。
心想反正也睡不著，躺著也是想東想西，不如當個事業批，搶在徐抒言之前學會這支舞卷死她。她說做就做，鬥志滿滿地，不到四十分鐘就把整支舞都扒了下來。
扒完也困了，往床上一倒，一覺到天亮。
周詩忱昨晚飛了M市錄綜藝，言淇則效率杠杠的，大清早起來帶著助理去看工作室選址了。
林意下樓的時候，正好碰上助理給她們送早飯。
“起來了？”助理晃了晃手上的紙袋：“你最喜歡的那家生煎，蟹黃味的，我早上去排隊的時候，哇塞，那長隊差點排到街上去。”
“哇！”林意蹬蹬蹬地連蹦幾個臺階，眼冒星光：“你今天怎麽有空排隊啊？”
助理眨眨眼。
林意：“嗯？”
助理交代：“是徐老師給我錢讓我去排隊的。”
林意楞了下：“徐抒言？”
助理點頭，然後八卦兮兮的：“徐老師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啊？她都這樣了，你就原諒她唄。”
“你到底是誰的助理啊？！”林意輕敲了下助理的腦門：“她哪樣了？不就是出點錢讓你去排隊嗎？她要是有誠心，怎麽不自己去排隊？”
說完自己都心虛，好像徐抒言真惹她生氣在求和一樣。
助理摸了摸額頭，也不知道收了徐抒言什麽好處，還在小聲嘀咕：“徐老師都昏倒了，你還讓她大清早去排隊，多大仇啊！”
林意把紙袋子搶過來：“你去給徐抒言當助理吧！”
“哎哎哎！”助理連忙抱大腿：“就是！徐老師惹你生氣要哄你，就該自己去排隊，給錢讓別人排隊，一點也不真誠！”
林意又不高興了：“她都給你錢了你還說她壞話？”
助理：“……”
她投降：“我閉麥吧。”
林意哼哼了兩聲，又交代了幾句今天在家練舞要用的道具讓助理去準備，等助理走後，她看了看徐抒言緊閉的臥室門，心裏猶豫。
也不知道她昨晚幾點睡的，到現在都沒出來，不會又昏倒了吧？
林意心裏咯咯噔噔，猶豫再三，還是走到了門口敲了敲，沒反應，又敲了敲：“徐抒言？你起了嗎？”
還是沒反應。
正要擡手再敲第三次的時候，面前的門霍然打開，徐抒言站在門裏靜靜地看著她，酒紅色的吊帶睡裙松松垮垮地掛在胳膊上，險險露出一抹春光。
林意：“！！！”
徐抒言卻不甚在意地轉過身，瘦弱筆直的背上蝴蝶骨醒目，在她眼前晃啊晃，徐抒言說了她也沒聽見，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來回打轉。
天哪！
徐抒言不會是想色|誘她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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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xsy：如果你想的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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